看端砚石质要看砚堂,无论出自端溪哪个坑洞,砚堂石质一要纯净无瑕,二要滋润细腻,这除了凭视觉去分辨外,用手抚摩砚石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,特别是砚堂部位,用手心轻按砚堂,慢慢抚摩至砚池。
如果是佳石,其手感细腻滋润,有抚摩婴儿肌肤的感觉。用手掌来回抚摩,然后用掌心按在砚堂上停留几秒。有人说,好的端石会有一阵清凉的感觉,掌心按处则有小片水气,此为滋润。故古人称端溪老坑(水岩)可以“呵气研墨”,虽然有些夸张,但确有此现象。
现在大部分的端砚在成品后上腊(即将砚石加热上腊),加强外观美感和掩盖瑕疵,但砚堂是不能上腊的,否则就影响研墨和鉴赏。
端砚自初唐问世以来,就为文人雅士所重视,当他们用上端砚、爱上端砚时,都想在端砚上以铭志抒怀,对端砚的石质、石品花纹、雕刻和形制加以评论,或讴歌赞美,或借题发挥,论砚言志。
至于人们为何如此喜爱镌刻砚铭,从清代林正清的一段话中便可领略其中一二:“然田宅有时而墟,金帛有时而尽;而是砚,千秋万岁莫如汝寿,而题识亦垂之不朽。则事之可传者因在此而不在彼也,亦安能徇世之所尚而易余好也。”
采石始于北宋,关于砚坑的地点,据《高要县志》云:“绿端石出北岭及小湘江峡(即现在的三榕峡),鼎湖山、皆旱坑。”绿端砚石最早在北岭山附近开采是事实,可能因砚石枯竭,人们就终止于此开采,转移至端溪水一带的朝天岩附近开采,再后绿端砚石与朝天岩砚石混在了一起,即上层为绿端,下层为朝天岩。
绿端石色青绿微带土黄色,石质细腻、幼嫩、润滑,最佳者为翠绿色,纯浑无瑕,晶莹油润,别具一格。清纪晓岚在自己的一块绿端砚上镌铭:“端溪绿石,砚谱不以为上品,此自宋代之论耳。若此砚者岂新坑紫石所及耶。嘉庆戊午四月晓岚记。”其砚侧镌诗云:“端石之支,同宗异族,命曰绿琼,用媲紫玉。是岁长至前三日又铭。”
纪晓岚对绿端的评价与前辈有所不同,是有一定根据的。目前绿端也是一种较为名贵的端溪砚石之一。史料的记载中很少谈及绿端的下墨与发墨之一,只有提到绿端水坑润而发墨(绿端坑洞原有水坑和旱坑之分),旱坑则没有谈及。近年沙浦苏一村附近亦发现绿端石砚材。
绿端虽然是指端州出产的绿石端砚,但绿色的砚石却不是只端州才有,广东恩平县有一种可以雕制成砚的绿石(但下墨不快,发墨也不好),吉林的松花石甘肃的洮砚均为绿石,因此必须加以区别。
坑仔岩的色泽偏紫微带赤色,色彩没有老坑砚石那样丰富多彩。
大西洞与水归洞同称老坑砚石,在色泽上粗看大致一样,其实仔细审视仍可分辨出来。大西洞石色在青灰色中微带紫蓝色而偏蓝;水归洞则在青灰色中微带紫蓝色而偏紫。
大西洞之冰纹似乎多些,水归洞则相对少些。老坑砚石击之发出木声,无铿锵之声。
有关端砚的铭文和诗词,内容丰富多彩,它是研究端砚历史、收藏者的文化信息、端砚的石质和石品花纹、雕刻艺术和风格特色的重要资料,也是鉴赏端砚艺术的一个重要内容。
“铭”的含义前人解释为“证也”,它可以单独成为一种特殊的文学体裁。清梁绍壬的《两般秋雨盦随笔》云:“铭之为体,于诗词外另具笔墨。冬心先生以古
胜,板桥居士以峭胜,新罗山人以趣胜,各臻其妙。”《说文新附》也认为:“述功德,使可称名永久不忘也。”
“铭”的范围不限于墓志铭,不限于碑刻、石刻,更古的时候多刻于或铸于钟、鼎、日用器物以及丰碑大碣上,秦汉时多刻于碑或石阙铭。“铭”更多见于“日用之器”,如砚台、砚屏、砚盒、笔筒、笔洗、墨床、纸镇、砚滴、臂搁、印盒等,其中,砚铭是最为常见的、最有意义和最有艺术价值的,尤其是端溪砚铭,是集文章、诗词、书法、金石和雕刻的综合性艺术。
端溪砚石中的青花是一种难得的、十分名贵的石品花纹,青花是自然生长在砚石中呈青蓝色的微小斑点,一般要湿水方能显露。《宝砚堂研辨》说:“鉴别端石,以青花为最佳。青花,石之细纹也。”青花是砚石中的精华,这是有根据的。
《砚赋》:“占领滴青花一语,以证古砚青花子石,然只云有青点如筋头大,其点如碧玉晶莹。”古人对青花早有评价:“青花细者佳,粗者次之;活者佳,枯者次之;沉者佳,露者次之。”所谓:“欲细不欲粗,欲活不欲枯,欲沉不欲露,欲晕不欲破。”而以“如细尘掩明镜,墨沈濡纸者为绝品”。
无可否认,有青花的端砚石确实质细腻,幼嫩,滋润,青花是砚石之精华,是实用与欣赏的统一体。因此有这样一说:“得水岩(老坑)则诸山之石可废矣。”
为此,古人将有青花的端溪砚称为青花砚:“李贺青花紫石砚,端溪七匠昔如神;今看古锦留遗样,点点轻沤见古春。”